葡萄成熟时【二阶堂/99】上

*没错我又写了29但已经完全变成了不认识的人【

*推荐BGM:葡萄成熟时-陈奕迅


二阶堂热完身打开家门的时候,天边还只有一缕朦胧的光亮。他带上耳机,向着熟悉的路线跑去。

清晨的空气里还带着一丝凛冽的寒意,不过很快被身体内散发出的热量驱散。耳机里的歌声停止时,刚好回到家门口的小路上。

天色也已经大亮,他简单地冲个澡,准备好早餐,打开电视看着新闻开始享用。

吃完饭收拾妥当后他换上一身休闲的衣服,关上门向地铁站走去。

他在离商业中心不算远的地方开了一家小书店,位置说不上偏僻,但也没有那么喧嚣。自小喜欢看书的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拥有一家属于自己的书店,不用太大,只需要吸引到和自己志同道合的爱书人士就很满足。

所以在公司打拼十年后他用积攒的钱买下了这间小店,把自己这些年四处寻找到的好书一股脑摆上就这样开张了。

书店起初没什么人气,其实和预想的差不多,二阶堂也不急,偶尔觉得需要更新的时候他就会关几天门,去全国各地的书店淘一些罕见的书的回来,摆在架子上等待有缘人的发现。

分门别类做起来其实挺麻烦的,毕竟不是专业性很强的店,加上只有二阶堂一个人没有那么多精力,所以很多书不分种类一起摆在书架上,一行行看过去偶尔发现一本自己想要很久的书的那种惊喜,倒也渐渐成为这家书店的特色。

被人说的多了,顾客也变得多起来。偶尔也会从白天一直忙到晚上打烊,毕竟很多人都会仔细看着书架寻找,不经意间就会占用很多时间在店里。

二阶堂很喜欢这种气氛,虽然小小的店里站了不少人,但是没有人说话,或者看着书架,或者捧着自己心爱的书先睹为快,一切都是自己开店前想象中的样子。

他给自己搭了一个小小的吧台,因为午饭还是要在店里解决,总不能一直吃便利店,所以他偶尔会自己在家做了饭带过来,找旁边相熟的便利店帮忙加热,自己再冲一杯咖啡,就可以惬意地享受午休时间。

那个人第一次来的时候二阶堂没怎么在意,只是他高大的身形在这间屋里有点显眼,加上那天刚好没什么客人,所以二阶堂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低头去看自己前几天刚淘到的一本书了。

那人什么时候走的二阶堂也不知道,听见挂在门口的风铃有了微微的响动,习惯性随口说了句欢迎光临,再抬头发现屋里已经空无一人。

其实每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除了几个常来的老顾客,二阶堂对大部分人都没什么印象,所以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依稀记得那人似乎在自己吧台前徘徊了一会,好像有话要说,但最终还是离开了。

第二次那个人来还是选择在了店里没什么人的时间,似乎是看准了时机才进来。二阶堂一下子没想起他的样子,还暗自感叹这人个子真高。他进门的时候微微对二阶堂点了点头,就走到书架前开始仔细搜寻,看起来是抱有明确的目的。

他修长的手指逐本划过排列整齐的书脊,间或抽出一两本看看封面,又摇摇头放回去。

二阶堂颇有兴趣的观察着他,通常这样的顾客在找到自己想要的书时表情会瞬间开朗,而那样的时刻刚好是二阶堂最喜欢的。

结果那个人看了一会就仿佛失去了耐心,他回过头看着二阶堂,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的时候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眼睛无意识瞪了一下,二阶堂这才发现这个人的眼睛大的出奇。

他低下头避开二阶堂的视线,在面前的书架上又扫视了一会,还是走了过来,“请问……”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和外表给人的感觉差不多,“您这里有这本书吗?”

他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本书的封面,是本菜谱。

说实话菜谱还真的不在二阶堂的阅读范围之内,不过他想起自己几年前心血来潮准备学做饭于是一口气买了一大堆菜谱,结果没来得及看就和恋人分手了,失魂落魄下那些菜谱也就被他束之高阁,很多根本都没拆封。

这次他也没有把菜谱摆出来,毕竟书店主打的方向还是相对文艺,放着菜谱怎么看都很奇怪。

但是这本书他还真的有点印象,只是需要回去找找才行。“我家里好像是有的。”他点点头,“但是我也拿不准,得今晚回去看一下。”

闻言,对方的表情亮起来,就是二阶堂最喜欢的那种打心底出现的欢喜,连带着他眼底的两颗泪痣都看起来雀跃不已。

“那能不能麻烦您找一下,无论如何我都想买这本书,拜托了。”对方双手合十低下头,做出诚恳请求的样子。

有生意不做那是傻子,二阶堂当然答应,“那你明天再来吧,如果找到我会带过来。”

“非常感谢。”

外面传来摩托的轰鸣声二阶堂才发现对方骑着一辆相当拉风的摩托,联想到他的穿着打扮,倒也怎么都没办法和要买菜谱的人联系在一起。

倒是像个暴走族。

回家以后他到暂时当做仓库的房间里翻找了很久,快要放弃时在角落发现了那本书。上面已经积了不少灰尘,但因为没有拆封所以清扫干净之后还是崭新的。他不知道这本书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让那个人一定要找到,不过他也不打算看,反正只是本菜谱而已,而且容易勾起过去的回忆,他想了想,把之前买的所有菜谱都搬出来收拾干净。

明天全部大降价处理掉好了。他想。

第二天一开门那个人就来了,还是骑着那辆拉风的摩托。二阶堂还没来得及进屋,索性转身倚在门上对他笑:“早上好。”

“早。”那人摘了头盔,黑发有些凌乱,他用手爬了两下,对二阶堂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看起来不是很擅长和人交流的类型,二阶堂在心里下了个结论,他指指摆在门口的一箱子书,“你要的书在最上面放着,送你了。”

昨晚他看着那堆菜谱改了主意,既然它们注定没办法在自己这里产生应有的作用,还不如直接送给需要的人。那时候的恋人口味很刁,但是又很擅长做饭,所以很长时间里二阶堂都很自然的享受着对方提供的美食。而后恋人曾经无意中抱怨从来都没吃过二阶堂做的饭才让他产生了干脆自己也学一学的想法,于是各式各样的菜谱买了一大堆,刚拆了一本学了一种,兴致勃勃请恋人尝试的时候,对方却在餐桌上提出了分手。

都过去几年了,这种事不想也罢。

而听见二阶堂的话之后,那人又瞪大了圆圆的眼睛,“这怎么行。”他下车拿起那本书,翻过来看看定价就打开钱包准备付钱,但是被二阶堂拦住了,“没事,本来这些书就是打算送人的,你不用介意。”

“为什么要送人?”对方比二阶堂高一些,他低头看着二阶堂,眉头似乎习惯性皱着。

这样看起来他还挺严肃的,二阶堂这么想,看了看他身后的摩托,伸手指了一下,“摩托看起来很不错。”

闻言,那人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您也懂摩托吗?”

“说不上很懂,不过以前跟人研究过,所以也算了解吧。”二阶堂说着蹲在摩托旁边,仔细看着他改装的部分。

那人也跟着蹲下来,开始主动介绍起自己在哪些地方动了心思,讲到开心的时候声调不由自主提高了一些,和之前给人那种略微阴沉的感觉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果然不论是什么样的人,在讲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总会忍不住开心啊。二阶堂看着他眼角的纹路,也受到感染一样跟着他笑起来。

不过他大部分的知识也是跟着前任学到的,所以这个话题没法引起他太大的兴趣。他站起来活动活动有些麻木的腿,把还放在箱子上的书递过去,“拿着吧。”

“谢谢。”对方接过书站起来,想到什么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上面印着一个酒吧的名字,“我晚上会在这里驻唱,如果您没事的话就来听歌吧,我请您喝酒,当做谢礼。”

原来是歌手,二阶堂笑着接过名片对他点头,“好。”

摩托的轰鸣声逐渐远去,二阶堂收起名片转身进了店门。

想不到菜谱收到了不错的反馈,为了避免再出现早上那样的情况,二阶堂给所有菜谱定价一元钱,这样顾客在拿走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没有付钱而感到心里别扭。

到了要关门的时候,门口的箱子里已经所剩无几,处理掉这些书让二阶堂松了一口气,刚好又接到朋友叫他喝酒的电话,他关了门向约定地点走去。

久未见面的朋友嘴巴依旧损的可以,他一边打趣二阶堂已经提前步入退休生活,一边倒也关心他的感情状况。

“还是那句话,随缘。”二阶堂喝光面前的啤酒,又拿起一串烤肉,并不打算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说实话,单身的这几年时间里他没有觉得多么空虚寂寞,反而因为少了一份牵绊可以更专注在工作上,也得以把开书店计划的实现提前了一些。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挺感谢当初那个抛弃他的人。

这段感情对他造成的伤害已经远远大于最初的幸福,所以趁早结束也不能说不是件好事。

“你啊,就是太刻板。”朋友摇头一脸遗憾,“哪能就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没吊在那一棵树上。对我来说,那棵树早就枯死了。”

“我看未必。”

“随你信不信。”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强行中止了这个话题。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没有再想起那个执着的想买一本菜谱的人,甚至后来在吧台的缝隙中发现那张名片时还想了半天它的来历,直到那双略带一点忧郁的大眼睛和眼角下的两颗泪痣突然闯进脑海,他才记起那个人曾经说过要请他喝酒。

随口一说的话本来就没必要当真。他看着那张名片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顺手把它塞进了面前一本很久没看的书里。

回家的时候发现旁边空了很久的房间似乎搬来了新邻居,屋门开着,有些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正忙进忙出。二阶堂想起经过楼下时看到的那辆眼熟的摩托,这时早上才刚刚想到的人从屋里走了出来。

“哎?是您?”他又瞪大了眼睛,然后笑起来。

“晚上好。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真是太巧了。您也住在这里吗?”

二阶堂指指他旁边的门,“看起来我们以后就是邻居了。”

对方看了他门旁边的名牌,“二阶堂桑?”

“恩。”

“我是99,请多多指教。”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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